猫点心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丞正]不周山(四)

*刑侦向,OOC

*瞎编乱造,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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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者 04

        第二天朱正廷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之后距离他跟范丞丞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想起昨天带回来的小狗,他又破天荒地进厨房做了顿简单的早餐。

        给小狗的早饭是面包屑扮肉沫,看起来十分黑暗料理,但是狗狗很给面子,摇着尾巴吃得很香。朱正廷心满意足地喝了口牛奶,又默默更新了心里的备忘录,回来的时候记得买狗粮。

        吃完早餐刚收拾好餐桌,电话响了,朱正廷一边接通一边走到窗边,耳边范丞丞的声音传来,同时的,看到楼下黑色飞行服的范丞丞正在仰头张望,朱正廷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朝他挥了挥手。

        朱正廷住的小区是学校给安排的教师公寓,就在公安大旁边,早上能看到顶着乱发到外面吃早餐的学生。

        背着包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隔壁系的老师,朱正廷笑着打了个招呼,转头就看见手插裤兜靠着车门等着的范丞丞。

        还没来及说话,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林灵手里还拿着一杯豆浆,笑着和朱正廷打招呼。

        “朱教授,吃早饭了没?我买了豆浆油条煎饼果子。”

        朱正廷客气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吃过了,等说完才发现范丞丞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正抬头看自己。

        迟疑了小半会儿,朱正廷还是坐上了副驾驶,范丞丞绕到另一边上车发动车子,林灵凑上来和朱正廷说话。

        “朱教授,你们学校很漂亮啊。”

        范丞丞曲指敲了一下林灵的额头,嫌弃地说:“你赶紧吃完丢掉,味儿太大。”

        “头儿,你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刚刚吃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抱怨归抱怨,说完还是老实把吃剩下的早点收拢在一个袋子里,让范丞丞靠边先停,前面正好有垃圾箱。

        等林灵丢垃圾的空档,范丞丞扫了一眼朱正廷,他今天穿了件蓝黑格子的大衣,头发很乖地顺毛垂着,细碎的额发遮了眉毛,看起来不像老师倒像是刚入校的学生。

        察觉到范丞丞的目光,朱正廷转过头和他对视了一下,范丞丞相当淡定地移开视线,飘忽了一下落到他的肩膀,想提醒他没系安全带,话没说出口,像是被察觉了意图,朱正廷自己动手扯过安全带系上了。

        范丞丞咋舌,果然是心理学教授。

        林灵回来的时候车厢里很安静,她奇妙的第六感又冒出来,充分发挥自己活泼爽朗的性格,东一句西一句和朱正廷聊起来,试图缓解一下怪异的沉默。

        闲聊了一会儿,又说到这次的案子,林灵想起来朱正廷的心理侧写,终于逮到机会问了。

        “朱教授,你到底是怎么推断出嫌疑人的特征的?有一些我能想明白,比如根据死者后颈针管的走向,能推测凶手身高应该和死者差不多高,凶手选择用麻醉剂先迷晕死者再行凶,可以推测他年龄比较大,其他的我还是没怎么想明白。”

        昨天朱正廷和范丞丞呛了两句后,还是把心理侧写报告交给了他,他应该已经看过了,听到林灵问起,他通过后视镜不露痕迹地扫了范丞丞一眼,才微偏过头和后座的林灵解释。

        “首先凶手使用的动物麻醉剂,肯定是经过选择的,速眠新是一种比较常用的动物麻醉剂,特点是见效快,但缺点是对心肺功能有抑制作用,用在动物和人身不同剂量和用法都要自行调整,四肢的动脉都被划破,不是冲动杀人,而是早有预谋,都能说明凶手是个善于思考的人,而且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但是不具备和死者正面冲突动手的能力,根据身高判断几乎不可能是女性,所以只可能是年纪大的男性,而凶手时间自由,高学历,经济条件不差,最有可能是闲赋在家的人,并且极可能是刚退休不久。”

        朱正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范丞丞,接着说:

        “昨天我在案发现场附近捡到的那只受伤的小狗,伤口有专业包扎的痕迹,我后来去宠物医院确认过,狗狗进行过小手术,肯定用到过麻醉剂,在南区很少有人养宠物,更别说给路边的流浪狗治疗,就算是不忍心捡了小狗回去又送到宠物医院,没道理再把它丢掉,所以当时丁警官一说到速眠新,就几乎能确定是凶手把狗丢在那里,或者说,凶手根本没打算捡回去,或者只是一时的不忍心,从这点可以判断凶手具有怜悯心,且没有经济压力,生活环境优异,最有可能居住在北区,从北区到南区,没有代步工具十分不便,只能自己开车,而凶手行凶的手法,很诡异,在西方某些宗教和神话故事里,认为恶人的血也是邪恶肮脏的,只有把恶人的血放尽,才能重获新生,凶手选择这种方式,有一种惩罚和审判的意味,如果只是想杀死死者,直接割喉死的更快,但是他费尽心力在四肢都划上一刀,一方面是想折磨死者,另一方面......”

        原本一直安静开车的范丞丞突然开口接了一句:“他是在审判死者。”

        朱正廷点点头,拧着眉头说:“对,所以凶手对死者一定有很深的仇恨,这也是他杀人的动机。”

        说完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朱正廷才觉得嘴巴有点干,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唇,转头看林灵还在瞪着眼睛思考,便放松了神色笑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断,说的不好听,这叫我猜的,心理侧写其实也只是依托大数据分析和犯罪情况来进行的推理,只不过当很多个可能堆砌在一起就具有一定的确定性。”

        林灵“啧啧”赞叹了两声,竖了个大拇指。朱正廷抿唇笑了笑,转过身恢复直视前方的姿势坐好,范丞丞却突然递过来一瓶没开的矿泉水。

        朱正廷短暂地怔愣,接过水道了声“谢谢”。

        韩齐住在北区滨江路的水木年华小区,小区有些年头了,但环境不错,又是临江,就是早晚的过往船只鸣笛声有点大,站在高一点的楼层往南岸望去,正好能看到对面参差的建筑和杂乱的街道。

        韩齐家住在十五楼,按照地址到门口按了门铃,开门的人却不是韩齐,而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穿着朴素,系着围裙,突然看到三个陌生人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警惕。

        范丞丞从上衣口袋掏出证件,道明身份:“你好,我们是警察,最近南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想找韩教授了解一些情况。”

        那女人神色松动了一些,转而客气地把人请进了客厅。范丞丞一开始摆了个刚正不阿的包公脸,林灵就顺势展现人民公仆的和蔼可亲,笑着和那女人说话:“阿姨,你别怕,我们就是想找韩教授问两句话,韩教授在家吗?”

        女人给三人倒了水,坐在沙发角拘谨地回话:“韩教授参加区里的志愿者活动去了,自从退休以后,每个礼拜六他都会跟着去附近的乡镇小学募捐一些东西,给孩子们讲讲课,一去就是好几天。”

        朱正廷在客厅转了一圈,突然转身开口发问:“您贵姓?”

        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样貌,朱正廷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估计是样子实在不像警察,女人看着面前人过分精致的脸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笑了笑回答:“是我忘了说,我姓吴,叫吴相兰。”

        朱正廷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就这么站在客厅中间,继续问:

        “吴阿姨,您在韩家做保姆多久了?”

        “满打满算也有十年的光景了。”回答完吴相兰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说过是韩家的保姆,所以有些惊讶地看着朱正廷。

        “韩教授有个女儿您知道吗?”

        “你说思尔吗?”吴相兰乍听到这个问题神情带了点不解,又转而有些伤感,“思尔已经去世五年了,你们来找韩教授......”

        朱正廷终于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撞死韩思尔的肇事司机两个月前出狱,就在昨天,死在了他住所附近。”

        原本有些拘谨腼腆的吴相兰脸色变了变,终于明白过来,捏着衣角慌张道:“你们怀疑是韩教授?不可能的,韩教授这么多年来做了多少公益,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杀人。”

        原本坐在另一边的林灵赶紧上前安抚,拍了拍吴相兰的手,唱起了白脸。

        “吴阿姨,您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您可以跟我们详细地说一说韩思尔的事吗?”

        吴相兰调整了一下坐姿,还是有些紧张,回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说:

        “思尔......思尔真的是个好姑娘,老天不长眼,不收恶人,好人枉死。”说到这儿吴相兰垂了下眼角,情绪有些低落,“五年前她也就二十三四岁吧,大学毕业在一家外企工作,思尔的妈妈在她几岁的时候就过世了,韩教授一个人把女儿养大,几乎把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工作和女儿身上,所以对思尔比较严格,家教也很严,大学时候思尔交了个男朋友,韩教授对那个孩子不太满意,工作不到半年思尔回家说自己怀孕了,要和那男孩儿结婚,教授发了好大的火,父女俩冷战了半个月,其实韩教授就是嘴硬,心里大概也想明白了,那天他叫我打电话给思尔,让她带上男朋友回家吃饭,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晚上的时候就接到警察的通知,说是思尔已经......不在了。”

        范丞丞双肘支在膝盖上,沉默地听完,才开始问到正题:“昨天晚上8点到10点您在韩家吗?”

        “不在,我每天差不多都是早上七点半来,晚饭后就回去了,昨天我大概是差一刻快八点的时候走的。”

        “那时候韩齐在家吗?”

        “韩教授一直都在家的!”说到这里吴相兰又有一些急于解释,“我昨天回家之后才发现手机找不着了,我打了电话是韩教授接的,才知道是手机落下了,后来韩教授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今天一大早就要去乡下,钥匙放在门口信箱,让我今天来打扫一下。”

        林灵飞用笔快记录着,范丞丞则是认真地听,又问:“你们两次通电话分别是什么时间?”

        “我到家应该是八点半左右,所以第一次打电话应该就差不多是那时候,第二次是九点四十分。”

        “记得这么清楚?”

“        因为我每天晚上都看的一个节目正好是那个时间结束,昨天韩教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他那边也正好是这个节目播完时主持人的声音,所以我印象很深,当时我还问了一句,韩教授说他要关电视睡觉了。”

        要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三个人也就客气地准备告辞,临出门的时候,安静了很久没说话的朱正廷忽地转过头问了一句:

        “韩教授一直不肯把韩思尔的骨灰领回来,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之前回答的时候都比较正常的吴相兰,听到这个问题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然,右手捏了下左手虎口,有些语焉不详道:“教授他......他就是太伤心了,心里可能也内疚,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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